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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勇 | 风沙之夜,我们守护着粮车

2018-01-31 00:00:00生命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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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是一名内蒙古插队知青。1969年8月,19岁的我参加了“加固孟家段水库”工程。在搭乘送粮拖拉机去水库工地的途中,竟发生了“草原夜岗”的惊险一幕。

  这天早上,阳光灿烂、秋高气爽,我、小宫和几个民工高高兴兴地坐在拖拉机机斗上出发了,如果一切顺利,天黑之前就能到达水库工地。然而,天公不作美,下午3点左右,内蒙古草原的“白毛风”突然降临,顿时天上地下、身前身后全是又急又猛的风沙。刚开始,众人下去推车还能勉强走两步,但是车辙、路面很快就被大风沙掩盖,周围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经过商议,我和小宫在原地守护粮食,民工们摘下拖拉机车头前去探路。我和小宫躲在车的苫布下面,狂风吹得苫布像抖落窗户纸一样“啪啪”作响。傍晚时分,不仅狂风没有停,气温也开始骤降。我身着绒衣绒裤,还套了一件条绒外衣,这在当地早晚御寒完全没有问题,然而此刻我冷得就像没穿衣服一样,牙齿直打战。小宫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炒米给我吃,可是我的嘴根本不听使唤,只能用颤抖的声音告诉他:“我……不……能……吃……”明明是晚饭时间,却只能空着肚子。大概午夜时分,狂风终于停止了呼啸,然而气温更低了。我和小宫想烧火取暖,无奈身上没有火柴,只能静静地等太阳出来。

  天终于亮了,民工们也回来了,“草原夜岗”终于结束了。我们继续乘着拖拉机回工地。就在下车的一瞬间,发现迈不动腿了,我心中不禁一怔:“该不会冻坏了吧?”按常理,看了一夜粮车,一宿没合眼,又冷又困,此时回工棚美美地睡上一觉,无可厚非。然而,当时年轻的我不知为什么,给自己下了一条死命令:“不能歇!”我一瘸一拐地来到工地,一下一下地砸石头,后背被太阳晒得暖暖的。半天时间过去了,我试着起身回工棚,瘸了的腿竟然好了,简直是个奇迹!事情已过去四十多年了,这段经历,我依旧刻骨铭心,每每想起都感到欣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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