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祥：生命因冬泳而光彩

　　“北极熊” 冬泳队队长王云祥独特的侧身跳水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胸前那道因心脏手术留下的长长疤痕让我们感到震撼。

　　2004年年末，偶然看到了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体育人间》栏目播出的纪录片《老王与北极熊》。“北极熊”是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地区加格达奇区退休干部王云祥创建的冬泳队的名字。2005年1月6日，王云祥带领“北极熊”到哈尔滨参加冰雪节国际冬泳邀请赛，我们在松花江边的冬泳场上找到了这只领头的“北极熊”。

　　差点被心脏病打倒

　　60岁的老王个子不高，红光满面，脸部线条坚硬。冬泳池里水花四溅，“北极熊”们上下翻腾。

　　老王病退前是加格达奇一家钢厂厂长，1987年5月他带队去西林吉林业局抢建被震惊中外的“5·6”大火烧毁的贮木场的木材传送带，为了保证上冻木材下来时可以投入使用，他一个人当几个人用，清理场地、设计、购买材料、施工，没白天没黑天，经常一天只睡几个小时，操心又费力。因为赶工期的压力和劳动条件太差，秋天，传送带按时交工，他却累得住了院。

　　“人呐，千万不能劳心又劳力，那样对身体害处太大。”回想那段日子，老王感慨万千。当时他感觉喘不上来气，还咳嗽，以为是感冒所致，就吃止咳药和消炎药，一个多月后，症状减轻了许多。出院时间不长却病情复发，而且越来越重，全身浮肿，内脏全部积水，咳嗽、吐血、胸闷、气喘……后来医院确诊是心脏瓣膜关闭不全。住院一用利尿药，两天他就瘦得没了人模样。

　　就这样坚持着治疗，医院还是两次下了病危通知。老王觉着这病倾家荡产也治不好了，还花冤枉钱治干啥。死就死吧，只是不放心孩子。当时，他甚至对妻子说：“把孩子供出来，你就改嫁……”于是，老王就只做保守治疗。

　　一天半夜，老王实在不行了，妻子硬是打车把他拉到地区医院。生命垂危时，大哥的一句话，点醒了王云祥：“老三，你先走了，咱爸咱妈还咋活？！你应该接受治疗。” 望着身边悲痛欲绝泪眼朦胧的兄弟姐妹妻子儿女，想到年迈的父母，老王顿悟：生命不仅属于自己，怎么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不与病魔拼到最后一刻，怎么对得起这些亲人？“那咱就配合治疗！”老王拒绝治疗的心理阴云终于被浓浓的亲情趋散了。

　　1996年4月15日，老王在北京安贞医院做了心脏瓣膜置换手术。一醒过来，他惊喜地发现，不喘了，不咳嗽了，可以平躺睡觉了……老王终于与死神擦身而过，5月1日回到了自己家。

　　50岁开始体验冬泳

　　老王年轻时酷爱游泳。做康复运动时他选择了游泳，但不敢跟老伴说，因为医生禁止他做游泳之类对他这样动过大手术的人来说算得上剧烈的运动。既然不让“剧烈”，那就从轻柔的“漂”开始吧。在家呆了20多天后，他糊弄老伴说上外边溜达，便偷着和发电厂的一位工程师到南湖去“漂”了。那时他的手还不能划水，真正是躺在清澈的水里“漂”，看着蓝天白云绿树，心情，那叫爽！

　　以后，老王又几次偷着溜出去“漂”，随着“漂”，他的身体一天天地好起来，一个月竟长了5公斤。“漂”不解渴，他又试着游，从能游几下，到游几十米，后来就能游几百米了。

　　冬天，户外游不了泳，就每周去一次游泳馆。每天早上4点起来步行3公里到体育馆做半小时自编的健身操，算是热身，然后游泳，完了再步行回家。冬去春来，在家乡的甘河，他和小伙子一样能顺流游出去好几公里。并且把这种步行加游泳的组合锻炼坚持到2000年。

　　提起家乡的甘河，老王眼里流光溢彩，“甘河水从山上的泉眼涌出，汇成小溪顺流而下，四五米深，清澈见底，没有任何污染。”从5月下旬到9月末，老王每天上午侍弄他种的地，等出一身汗了就下河一通游。顺流游出四五公里，再光脚踩着鹅卵石走回来，当是足底按摩。有时一天往返6趟近20公里。同游的小伙子都自愧不如。王云祥离不开这条河了。

　　大兴安岭的夏天总是匆匆而过。秋天更是转瞬即逝。9月底，河边就有冰碴了。生病前老王从未尝试过冬泳。加格达奇冬季最低气温零下四五十度，甘河半年结冰，夏季三伏天水温不超过１6度，扎手。能游泳的时间太短了。2000年河水上冻时，老王蹲在河边琢磨着把冰凿开坚持再游几天。加铁分局生活段的一位冬泳爱好者做了一把冰镩子。他们开始凿冰游泳，一个星期过去了，又坚持一个星期，不知不觉中一个冬天过去了。他们在高寒地区开了冬泳的先河。

　　冬泳给老王带来了精神上的愉悦和冷的乐趣。他说，三九天跳进冷水里发现冻到最后非常爽，有种从心里向外痛快的感觉，有一种完全释放的自由，心情非常愉快，好像所有的烦恼、压力都在冬泳中被冻掉了。老王说，东北人不体验这种冷的快乐是一种遗憾。

　　老王是齐齐哈尔人，1964年考上黑龙江工学院（现在的哈尔滨理工大学），学的是热力工程，毕业后被分配到大兴安岭。从炼钢炼铁，到在寒冷环境下挖掘人体自身热能，老王对“热”研究了40年。他的冬泳健身理论相当精辟：“冬泳是人体各器官最好的保健操。冬泳1分钟消耗的热量相当于跑10公里。跑跳那是机械运动，冷、热是分子运动，消耗能量非常大，因为冷，各个器官为了给身体加热都开足了马力，人的生命潜能完全被激发出来，对增进身体健康事半功倍。”

　　“北极熊”冬泳队成为大兴安岭一景

　　老王认为人应该亲近自然、适应自然、融于自然。还举例说，动物在野生环境下才能更好地发挥潜能。他自己也选择了“野生”。为了方便游泳和存放凿冰的工具，他住到了甘河边上水文站一间寒冷的房子里，还把老伴“拉下了水”。看见他们吃粗茶淡饭，每天为了游泳顶着凛冽的寒风，用镐和斧头凿冰，累得大汗淋漓，人们不理解：“这两口子，简直把游泳当日子过了！”可是后来看到他们满面红光，身体越来越结实，不由得羡慕起来。在老王的影响下，更多的人开始尝试冬泳，总骑摩托车有关节炎的中年人游好了，有冠心病的71岁的老者游得不犯病了。北极熊冬泳队迅速发展到60多人，队员包括老年人，也包括一些年轻人。老王又开始了“劳心又劳力”的日子。

　　每天吃过午饭，老王开始破冰，主要的工具是斧子，还有自制的冰镩，刨一个80平方米大小的游泳池，20多名队员要干1个多小时。有时人手不够，就凿几个冰窟窿，在水下拉上自制的小航标，从这个冰窟窿进去再从那个冰窟窿出来，还能在水中领略一下观鱼的情趣。冬泳的人对零度左右的水每0.1度的变化都特别敏感，这给他们带来了很多乐趣，比如，用刨出的冰块在游泳池的一头搭个小冰窝棚，在零下三四十度的气温下，浇上几瓢河水，水立即结冰，把冰块与冰块冻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不透风的冰窝棚。棚外寒风刺骨，棚内却热气腾腾。这时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感到特别温暖。就是一小瓶温水，冬泳后搓在身上也会给人带来非常舒适的感受。

　　队员们来自各行各业，没有固定的时间，每天下午两点钟到天黑，他们陆续赶来，活动好身体，跳入水中，自由泳、蛙泳，还有“狗刨”……冬天的甘河一下子变得生机盎然。外地游客把“北极熊”队的冬泳当做大兴安岭的一大景观。很多南方游客说：以前从来想像不到有人敢在大兴安岭冬泳。外国客人也竖着大拇指说：“了不起。”

　　老王和"北极熊"在加格达奇很有名。区政府把北极熊冬泳队作为冬季旅游的品牌来培养，今年还为冬泳队注册了“北极熊”商标。

　　从2004年2月17日，老王第一次带着“北极熊”冬泳队到祖国更北端的漠河北极村进行冬泳表演，到今年带队出征哈尔滨参加国际冬泳邀请赛，队员取得青年组自由泳第2名的佳绩（300多人参赛），这都是老王为“北极熊”劳力又劳心的结果。

　　“现在，我和老伴工资加起来1000元，儿子已经成家立业，女儿正在兰州理工大学读博士，再有几年就供出来了，我们老两口没有高的消费，不过吃点饭吃点菜。每天主要的事就是游泳锻炼身体。闲下来坐在甘河边看着蓝天、白云、绿树和清清的河水，心情特别舒畅。我们没病，孩子们才能安心工作和学习。”

　　老王知足长乐。看着他现在的强健，回味他曾经的放弃，你不得不叹服生命是可以创造出奇迹的，关键是你如何对待它！

　　【编者提示：有冠心病或其他心脏病者，不宜贸然参加冬泳，健康人也应循序渐进。】

（责任编辑：杨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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